透纳画展归来

    我想去看透纳的画展,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怨念。自5月15日知道中国美术馆在办这个画展以来,我就下定决心要去看一次这位捕光捉影之路的先行者,超酷的风景画大师。然而好似有什么破烂玩意作怪,每次我下定决心去看透纳,当天一定会有发生意外之事,搞到不能成行。所以我今天几乎是怀着怨念坐上814的——事实证明久未出门的我根本体会不到盛夏的公交车能够多么的给人惊喜——结局就是我下车的时候怨念更深了……此话按下不表。

    透纳真是牛掰啊。牛掰。在艺术之路上,我不幸是一个全盘西化的受害者。我并不配称得上有什么艺术造诣,然而倘使我确实称得上对艺术有一些爱好的话,这些爱好也绝对是西化的,表现在我不听京戏,不看昆曲,不跳民族舞,不写毛笔字,不吹葫芦丝……当然我也不全然是听交响乐,看歌剧,跳爵士舞,写花体英文,吹萨克斯风……但是总而言之,我不幸是个艺术方面的西化受害者。

    在绘画方面,我的恶趣味就表现在爱看西洋画。这种爱好在经过卢浮宫、奥赛、乌菲兹等等等等后益发滋养壮大。在西洋画里,我最爱看的一类,就是水彩风景画。经过这么多絮叨,大家就可以明白,为什么约瑟夫·马罗德·威廉·透纳君,对我有如许的吸引力。为什么我会在第二段的开始,用粗俗而有力的语言表达我对透纳的喜爱:透纳真是牛掰啊。牛掰。

    在英国美术史上,透纳被公认为19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而他最大的成就,生前并不为人所发觉(符合天才一贯特点),就是对于光和影的把握。在这一点上,后来以莫奈为代表的印象派之流,都要统统靠边站。这次中国美术馆和伦敦泰特美术馆合作,把透纳的112幅作品借来展出。展览依据历史年代分成5个部分:①成名之初;②战争与和平中的不列颠;③色彩的凯歌;④现代大师的产生:户外绘画;⑤进入光中。

    下面这幅是透纳同学在21岁的时候画的油画:《海上渔夫》。这孩子当时刚刚认识到光靠水彩画是没法一鸣惊人的,于是在学了3年油画之后,于1796年搞了一张油画作品送到皇家美术学院参加年展,并一举成名。直到今天,此画里的旋涡状构图还和光影一起为人所津津乐道;大海也从此成为透纳致力于表现的一大主题。

    透纳同学到了1812年的时候,画了另一幅牛掰的作品:《暴风雪——汉尼拔和他的军队翻越阿尔卑斯山》,讲了汉尼拔将军带着大象和迦太基军队翻山去打仗最后凯旋,然后两年后又被人家打回老家的故事。如果你看得仔细,会发现里面有大象的长鼻子,隐约的剑戟,还有士兵屠杀另一部族的向导的身影。但凌驾于其上的是排山倒海的暴风雪,体现了透纳同学的一大主题——自然是牛掰的,傻缺才会认为人定胜天。

    英国从英法战争里解脱出来以后,他得以出国旅行,并抛弃了战时酷爱的打仗题材,更加专注于他心仪的风景画。他在欧洲尤其是意大利的旅行也给了他N多灵感,意大利成为他风景画的一个重要主题。比如下面的《哈洛德的朝圣——意大利》,这是他受拜伦的长诗启迪而画下的作品,里面有台伯河、罗马平原、克里图姆努斯神庙和蒂沃里的远景。早在他1819启程前往罗马之前,他的朋友托马斯·劳伦爵士就已经指出,“像意大利这样的风光,很适合透纳尽情地展现其雅致的趣味和创造力。这里的和谐氛围,将一切都笼罩在牛奶般的甜美中……”这样的牛奶糖水画很受欢迎,当时的旅行指导手册都争着拿他的画当插图。

    再后来,这位同学开始不好好干正事了,他除了拼命地使用各类色彩之外,还开始初步使用肆意的手法来表现光影。奇怪的涂抹让人无法接受,不知所云的大片色块,尤其是黄色,让一名罗马商人发出了如下感慨:

    “有人卖芥末。想不到还有人画芥末……”

     芥末画的代表作品,参见1825-1830年之间创作的《白马背上的死神》。

    再后来,透纳大师牛逼闪闪的时代终于来临了。当然,牛逼闪闪是我们今天对他的概括。当时的人看到透纳大师的下列作品后,纷纷表示大师老矣,不能饭也。还说这些画正反映了他“昏聩的大脑和草率的双手”。虽然有些人也承认这些画挺漂亮,但是“如果倒过来,也一样好看”……

    下面的这幅画有一个史上非常著名的名字。这个名字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它很长。也许是最长的,没有之一。这幅画的全名叫做:“暴风雪,汽船驶离港口,在浅水中发出信号,爱丽儿离开哈波,作者本人就在其中”。后世的人们在对这个名字表示应有的崇敬的同时,也非常自觉地把它简称为“暴风雪——汽船驶离港口”。至于后半句的“爱丽儿离开哈波,作者本人就在其中”,是因为透纳声称他让水手把他绑在桅杆上四个小时,从而得以尽情地观望爱丽儿号(没错,就是Ariel哟!)离开哈波港时遇到风暴的情景。之后的透纳研究者还真去查了哈波港的进出港资料,结论是那里从来没有一艘见鬼的破船叫做爱丽儿。考虑到当时透纳已经67岁高龄,绑在桅杆上4个小时一事也做不得数。尽管如此,这幅画用约翰·罗斯金的话说,是“表现海洋运动、薄雾和光线最为宏大的作品之一”。

     再往下这一幅是透纳死后,1906年才得到展出的杰作,《诺勒姆日出》。这幅画是透纳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得到了人们深深的敬畏,透纳也因此被英国人称为印象派的先驱。而同时,莫奈抵死也不承认他受到过这位英国前辈的影响。(这类事,跟牛顿和莱布尼茨那点破事一样掰扯不清。但是莫奈你要是真牛掰,就换个题材,不要那么碰巧学人家透纳画日出)《旁观者》称:“他画的与其说是他所看到的物体,还不如说是物体周围变换的光线。就此而言,他之前的画家无人可及。”我选的这张照片版本并不好,原画的光影比电子版要漂亮的多,颜色也没这么寡淡。

    行了,最后来张透纳同志的自画像。透纳年轻时就讨厌画自画像,他深知在同辈们的眼中,自己面相粗糙,和笔下的牛奶糖水画大相径庭。然而,在他24岁那年,带着他的理发师父亲为他精心梳理过的时髦发型,打着按照当时的最新款式系好的白色领结,透纳十分自信的为自己画了一张自画像,并成功的使我这样的异国美少女在200多年后一见倾心。

    他一辈子没结婚。老时隐居在切尔西的一个僻静公寓。他临死的时候,天空中本来云朵密布;但就在他灵魂离开躯体的一刹那,在场的医生看到,太阳突然钻出了云层,灿烂的阳光——他为之表现一生、追逐一生、到晚年甚至称之为“上帝”的阳光,一下子充满了那件卧房,正照在那伟大的死者的躯体上。

 

Tags: , ,

8 Responses to “透纳画展归来”

  1. denshil says:

    呵呵,不是的,我们参加了由中国美术馆和中英大使馆组织的世界气候变化周的一个workshop,前一阵在在blog里面提及的那个。之后我们的Presentation以及研讨会的时候给的~~~ 那个包设计得不错,可以手拎,单肩和斜挎,可是就是透纳的头像有一点儿掉色….心疼

  2. denshil says:

    呵呵,不是的,我们参加了由中国美术馆和中英大使馆组织的世界气候变化周的一个workshop,前一阵在在blog里面提及的那个。之后我们的Presentation以及研讨会的时候给的~~~ 那个包设计得不错,可以手拎,单肩和斜挎,可是就是透纳的头像有一点儿掉色….心疼

  3. to denshil says:

    啥!你咋有的?是听讲座时发的么?呜呜呜呜,我好想要哇!!!!我那天本来准备听讲座但是没起来……

  4. to denshil says:

    啥!你咋有的?是听讲座时发的么?呜呜呜呜,我好想要哇!!!!我那天本来准备听讲座但是没起来……

  5. denshil says:

    本人有他自画像的小包包 去参加活动的时候中国美术馆送的~~~里面还有一个那个什么日出的那张画封面的小本本~~~~~

  6. denshil says:

    本人有他自画像的小包包 去参加活动的时候中国美术馆送的~~~里面还有一个那个什么日出的那张画封面的小本本~~~~~

  7. 。安 然 says:

    没看完。但我要留言。

    哈哈哈。

  8. 。安 然 says:

    没看完。但我要留言。

    哈哈哈。

Leave a Reply to to denshil